“高沙豆腐渣,人见人人夸。”
把香油煎老,待油泡散尽,油烟刚刚冒起的瞬间把豆腐渣轻轻放入油锅,用锅铲按着炒散,等炒至焦黄,把切碎的辣椒和姜末放入,加入水焖,去除腐味,留下清香。等水干了,撒入葱末或蒜叶,装盘上桌,满屋飘香。
焦黄的豆腐渣在红辣椒绿葱叶的点缀下,显得色香味俱佳。
香,辣,松,散,高沙豆腐渣,别有一番味道。
“蒸酒打豆腐,充不得老师傅。”并不是什么豆渣都能做成美味。
高沙老街上有一黄姓人家,经营豆腐作坊有四代人了。每一道工序都很讲究。先是选材,师傅要选本地产的籽粒饱满的红皮豆子,有人贩来良种豆子低价出售,师傅不要。石膏要选边上带点黑皮的,煅烧的时候严格掌握火候和时间,扒出来用锤子一击,刚好粉碎,没有“夹心”。
豆子全身是宝,将豆子一破两开,去掉豆皮,清井浸泡过夜,师傅家里有一口深井,虽然自来水早就到家,但是不能用,据师傅说,里面加了漂白粉和沉淀剂,影响豆腐的口味。
磨豆浆倒是现代化了,效率高了很多。
把豆浆煮沸,迅速舀进木桶,撒匀石膏水,快速从一个方向搅拌豆浆,等胶体凝固,拿一根筷子垂直落入木桶,筷子不倒,大功告成,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。
滤出的豆渣要回锅文火炒干,去除多余的水分。然后放入盘筛中,和上曲料,装入特制的木盒,盖上塑料薄膜。一个星期左右,师傅观察,如果有金黄色霉点长出,就是上好的髙沙豆腐渣。
有人贩买豆腐渣到县城和武冈,清早起床,把木盒捆上班车的行李架,人随车走,虽然累点,也能养活一家人。
三年经济困难时期,食物紧缺,豆腐渣成了救命稻草。没油少味但能填饱肚子。塘前湾的几户就是靠豆腐渣熬过了饥荒。
相传在明清年间,高沙乡下有一贫苦人家天天买廉价的豆腐渣当菜。吃久了,冒口味。一天屋里蒸酒,手摸到烧酒曲药,想到这几粒丸子能够让米饭变成烧酒,如果放到豆腐渣里面说不定有神奇的效果。于是马上效仿,慢慢摸索,终于成功。据说后来卖高沙豆腐渣赚了钱在高沙街上买了个铺面做生意,人称“豆腐渣老板”。
八十年代末,县邮政局引进德国西门子的程控交换机,德国专家来安装调试设备。先是在供销大厦花4美元买了山门供销社生产的斗笠做艺术品,然后对每天的大鱼大肉厌烦,想尝一尝本地口味。厨师苦思冥想,努力搜索本地具有代表性的美食。有一天,师傅炒了一盘高沙豆腐渣,外国专家吃过之后,赞不绝口。求问菜名,翻译一时语塞,急中生智,根据形状创造了一个新名词“雪花菜”。从此,高沙豆腐渣随“雪花菜”扬名海外。
豆腐渣好呷,却上不了大席。还用来比喻某一年龄段的女士。美女们不要计较,那是证明你别有一番风味,褒义多于贬义。
我与高沙豆腐渣“相识”是在老婆娘家。作为高沙女婿,几年没看到桌上有这份“佳肴”。一问,是岳母娘怕我见怪,不敢做。
岳母二十岁出嫁,勤俭持家。当然,炒豆腐渣也是她的拿手好戏。
有朋自远方来,执意要点豆腐渣。厨房师傅骑一电驴子取来材料,精心炒作。客人一尝,满口称赞。
饭后提议,带点回去,不行。并不是高沙人小气,而是豆腐渣保留时间长了,怕杂菌生长。
想吃豆腐渣,请到高沙来。